“我觉得不是,那教主已至四镜,不至于分辨不清。我一直认为,妖丹就像是妖族的一个重要器官,里面蕴藏着它们的力量和生命力,或许还有它们本身的意识。它们如果不愿意被人吞噬,当然会反抗。”
白休命微微颔首,也不知是否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“假如有人侥幸吞了妖丹没死,她的性格可能发生变化吗?”
“若是按照我的想法,妖丹中蕴含着除了力量和生命力之外的东西,受到影响是一定的。只可惜,这些都是猜测,并无实证。”
“妖族若是夺舍人族,一定会降下天雷吗?”
“那是必然,无一例外。”詹仪回答得十分肯定。
白休命起身:“今日多谢詹先生解惑。”
“大人慢走。”
白休命离开藏书楼,在脑中思索今日之事。
今夜上京城上空有雷霆滚动,显然是有妖欲行夺舍之事,但雷霆未落,就意味着没有成功。
不管季婵口中的那枚妖丹是狐妖看她可怜给的,还是想要先行修补她的肉身再行夺舍才给的,终究是她受益了。
确实如她所说,她的运气不错。
从那天晚上之后,阿缠再没有见过白休命。
她一直被关在牢中,身上的伤引起了发热,狱卒喊来了大夫为她诊治。
后来,那狱卒听大夫说她体弱,熬不过这里的寒气,还扔了个薄被给她。
大夫接连三天前来给她看诊,留下丹丸便走,也不多话。
阿缠心中有些感激这位大夫,如果不是他开口,自己这身子,未必能熬到出去的时候。
她却不知,那大夫出了镇狱就直奔明镜司内堂。
“如何了?”白休命正低头批阅公文,连头都没抬便开口询问。
那大夫站在门口,恭敬地回答:“启禀镇抚使,那位姑娘根骨极差,体内经脉滞塞,并无妖息流转,也无妖化迹象。她的身体十分虚弱,比普通人尚且不如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距离那大夫看诊又过了三天,如果是其他人,在镇狱里呆上六天,恐怕已经绝望了。
但阿缠的耐性一贯很好,不然也不至于在天罗地网下让她等到了机会,成功逃来了上京。
这一次,她依旧很有耐心地等待着。
第七天,她等来了那个男人身边的,叫封旸的下属。
封旸吩咐狱卒打开牢门,将她放了出来。
阿缠在牢中这七日,除了形容狼狈一些,倒也没有太憔悴。
倒是封旸,只看了她一眼就赶忙避开目光,喊人要来了一个黑色斗篷扔给了她。
阿缠这几天都披着被,险些忘了自己这身衣裳都破了,人类女子应当很在意这个。
她系好了斗篷,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朝封旸道谢:“多谢大人体恤。”
“不必谢我,都是我们镇抚使大人吩咐的,走吧。”
他将阿缠带出镇狱,又送出了明镜司大门。
就这样将她放了?阿缠还有些不可置信。
她在明镜司衙门外站了一会儿,确认再没人喊她回去,才辨别了一下方向,朝着昌平坊走去。
一路走走歇歇,她足足走了一个时辰,才终于看到了季婵的栖身之所,那间关了门的小铺子。
只是铺子不远处竟停了一辆马车,马车上并无标记,应该不是晋阳侯府的,那是谁的?
她还在脑中搜索记忆,就见马车上下来一名老妇,那老妇笑得一团和气直朝她迎了过来。
“是婵姑娘吧,夫人听说你被明镜司带回去调查,可是担心了好几日,一直让老奴在这候着姑娘。”
阿缠终于记起眼前的人是谁了,是她姨母小林氏身边伺候的孙妈妈。
还真是,巧啊
小林氏是林家庶女,同季婵的母亲一直不和,但这些年还有往来。
季婵以前偷听妈妈们聊天,据说小林氏年少时爱慕当时的准姐夫晋阳侯,为此还闹出不小的事,不过很快她就被嫁给了当年的二榜进士赵铭。
妈妈们都觉得,她之所以还厚着脸皮同侯府往来,就是对侯爷不死心。
小林氏嫁人后日子过得不错,儿女双全,夫君也对她百依百顺。
她夫君当初借着林家的关系留在了上京,如今已经升至都察院左佥都御史,官至四品。
季婵也只在逢年过节才会见上这位姨母一面,连话都没说过几句,关系很是疏远,倒是没想过被赶出侯府后,这位姨母还愿意同她往来。
听了孙妈妈这番话,阿缠回道:“劳姨母记挂,如今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姑娘人没事就好。”孙妈妈拍拍胸口,似松了一大口气。那可是被明镜司抓走,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错了。
同时又有些意外,总觉得这位姑娘说话的语调似乎和以往有了些许不同,听着仿佛更顺耳了些。
阿缠笑了笑,柔声问:“孙妈妈等了这许久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