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劝告,莫因窈窈成婚而失落。”
他们三人自幼相识,是从父母辈就结下的缘份,陈希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家阿兄喜欢窈窈,只记得他每次押镖回来,都兴冲冲跑去沈府,给窈窈送礼物。
可惜郎有情,妾无意。
窈窈去岁及笄便拒绝过一回阿兄,直道只拿他当兄长,陈穆并未因此挫败,而是转头准备起武举,想等赚取功名后再试一试。
哪想就在去燕京的这几月,窈窈成婚了。
陈希想到兄长昨日寄来的信件中的话,慨叹阿兄不愧是阿兄,信里写:“成婚也有和离的时候,等我回来,若是那人对窈窈不好,我定会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不过这种话就不必由她转述给窈窈听了,不论是吓到窈窈还是能让她感动,都应该阿兄亲自说才是。
小径行至一半,山林中视野逐渐开阔,两边松柏枝叶交错,阳光透过缝隙在青石板撒下斑驳光影。远处,有钟声悠扬,应当是寺庙例行的祈福仪式。
陈希岔开话题,问起,“窈窈近日可听闻李依依的动静?”
沈曦云自从上回在元宵节灯会上见过她一面,就再未见过,连日里又是梦魇又是奔波解决温易之、谢成烨身上的事,更没时间打听她的动静。
是以听见陈希的问题后,沈曦云不解道:“许是我消息闭塞,不知她怎么了?”
“我前日去康门街见主顾,看见了李府的马车往麦秸巷驶去,风吹起车帘,发现里头的人正是李依依。”
陈希冲沈曦云眨眨眼,回答道。
麦秸巷是什么地界,江州城里的百姓都是知晓的,遍地妓馆,更何况,正月十三的时候,因着刘管事儿子的事情,她们二人还亲自去过那一趟。
亲自见识过这条街巷的辉煌华彩。
而李依依,从前是最不喜欢这种地界的,用她的话说,腌臢之地、靡靡之音,会入内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可不知怎的,沈曦云突兀想到那条街巷上与众不同的清辉阁。
陈希接着道:“你是知晓的,她因着她爹的缘故,对麦秸巷一直唾弃鄙夷得很,还在一起玩乐时,她可提都不许我们提这名。怎的突然转了性子,自己往里头跑了?”
“难不成就是去逮她爹的?”沈曦云猜测。
李家亦是江州城商户,有自家的桑园织坊,主要做丝绸布匹的买卖并一些铺子的收租,一直想从沈家手里撬来一座坊市经营,这几年生意场上多有摩擦。
李依依的爹李盛,便是如今李家的当家人,生意场上的手段暂且不论,私德上,着实过于肆意妄为。
李家主母故去得早,李盛在家宅内纳了一房又一房小妾,平日还时不时往麦秸巷窜,美其名曰“吃野食”。
唯一算得上有点良心的,是对李依依这个闺女宠爱有加,吃穿用度上从不短着她,若是李依依为他的荒唐行径闹一下,他便能消停一段时日。
但也就一段时日,过不了多久便重回旧样。
李依依几年前是闹过的,还闹得颇大,那时候她还没和沈曦云、陈家兄妹断交,对她爹还抱有希望,想着闹场大的,是不是能把她爹的毛病治好。
于是找来她们去助阵,在李府挂满了白绫,甚至从寿材店拖来一口棺材,把酒楼喝完酒回家的李盛吓得够呛,以为酒醉出现幻觉。
直到李依依一身缟素,拿着剪子站在他跟前,指着脖子比划,以命相逼,要她爹收心。
李盛酒劲霎时便醒了,颤抖着声音劝,指天指地发誓,跪在李依依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,最后以按手印许诺书结束。
“她几年前那次闹得满城风雨后还没对她爹死心?不能够吧。她都做到那份上,我们旁观都被吓得惊梦数日,他爹也就消停两个月,之后,该如何还如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