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眼见着姜芙眼中的震惊逐渐浓重,随后变成释然,果与她之前猜的不错,能在那种情况之下救下她的,除了他还能有谁。
&esp;&esp;只是不晓得为何这次反而没有露面,亦没有急着将她抓回去,是换了什么新花样儿?
&esp;&esp;两个人虽话不投机,可路行舟清楚,有些事他插手不得,于是又自窗榻上站起身来,朝姜芙一招手,“随我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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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虽年下未过,可太子府中一如往常,未挂红结彩,看起来格外凄凉,倒比姜芙走之前还不如。
&esp;&esp;路行舟将姜芙与闻会名带到太子府,来接应她的,竟是方柳。
&esp;&esp;方柳一早收到了姜芙回京的消息,对此也没什么好吃惊的。
&esp;&esp;只与路行舟交接了几句,随而还算客套的同姜芙道:“太子妃,请随我来。”
&esp;&esp;这一声太子妃让姜芙心慌。
&esp;&esp;她早该不是了。
&esp;&esp;可求人办事要紧,哪有那么多好说的,只随着方柳朝前。
&esp;&esp;这一路上,姜芙想了千种万种面对崔枕安的场景,他或是会大发雷霆,或是会再像从前那样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,或是对她做更恶劣的事
&esp;&esp;即便如此,她也得硬着头皮闯这一回。
&esp;&esp;上京一路便是忐忑,而今到了这里,姜芙连腿脚都开始不听使唤,她有些后悔了,而此时她赫然惊觉,方柳并非带着他们往长殿的方向行走,更不是往她从前所居之殿行走,这路
&esp;&esp;好像是通往府中暗牢的。
&esp;&esp;越往深处走,姜芙的脸色便越发不对,直到最后方柳果真将她带到了暗牢门前。
&esp;&esp;姜芙说什么也不肯走了。
&esp;&esp;方柳回头看她,不明所以。
&esp;&esp;“芙儿”见她突然驻足,一直跟在身旁的闻会明不明所以,低声唤她。
&esp;&esp;姜芙侧头同闻会明道:“闻叔叔,你在这里等着我吧,我自己进去。”
&esp;&esp;“为何?”
&esp;&esp;未同他多解释,她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,这回这般回来,她就是提早做了打算的,也知后果。崔枕安让方柳将她带到这里来,她便已经想到最差的结果了,不过细想闻会明好歹算是朝廷官员,崔枕安也不能拿他如何。
&esp;&esp;所有的事她自己承担就好。
&esp;&esp;“方大人,请你带路。”她当初曾来过这里,知里面黑暗难行。
&esp;&esp;闻会明自然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,既到了京中,且听姜芙如何说便如何是。
&esp;&esp;故地重游,上一次来此,姜芙还是来看钟元,时过境迁,换成了是她了。
&esp;&esp;这里有上百种刑具,每只刑具上都沾着血,她仍记得。
&esp;&esp;方柳只燃了小小的一支烛火在前,时不时提醒她留意脚下,姜芙每踏出一步都心不在焉。
&esp;&esp;整个暗牢中似仅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,却声声震耳。
&esp;&esp;暗牢中黑暗深长,似如何也看不到尽头,她觉着前路无望,她当真有些悔了。
&esp;&esp;行至最里处一间刑室,方柳推开门,里面灯火通明,在黑暗中行得久了,乍一见这般光亮,便觉刺目,姜芙下意识的眯了眼,再睁开才瞧看清楚,在她正对面坐了一个人,那人即便背对着她,亦可一眼看清。
&esp;&esp;是崔枕安。
&esp;&esp;而他的对面,正吊着一个人,那人头垂着,四肢像后配的,只悬在身上似的,周身血肉模糊,看不清面容。
&esp;&esp;每每见他,总是这般场面,姜芙甚至已经习惯了。
&esp;&esp;方柳适时退下,还不忘将刑房的门关严。
&esp;&esp;一时间,这房中也只剩下他们两个,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陌生人。
&esp;&esp;姜芙心寒,她当初如何就觉着,应该来找他?
&esp;&esp;是因为他给许家翻案而给了她信心与勇气吗?是他做了这件事,让姜芙觉着他还算个人吗?
&esp;&esp;在入这刑房的那刻起,姜芙当真肠子都悔青了,以此人心性,下一刻被吊在上面的,将会是自己也说不定。
&esp;&esp;安然坐在前面的人,当然不知此刻姜芙的复杂心性,良久,他才启唇道:“回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