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方才入门时感觉还好,现下一见钟元此次回来,脸上轮廓棱角似也比先前明显许多,显然他在宫里过的也不好。
&esp;&esp;姜芙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日子,终是没忍住提起,“在宫里的日子还好过吗?”
&esp;&esp;拿着瓷碗的手微微顿住,钟元原本沉凝的眸色一下子换了欢松色,“还好,就是新帝入京,宫里有些规矩在改,除了忙些,旁的没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他”他一顿,目光移在姜芙脸上打量,“他也不住在宫里,平日见不着。”
&esp;&esp;就算不提其名,姜芙也知他说的是谁。
&esp;&esp;可只要一说到这个人,姜芙的神色便变得极其不自然。
&esp;&esp;崔枕安其人就似一块冰,无论何时丢出来,即便是炎炎夏日里,也总能让气氛沉至冰点。
&esp;&esp;今日做凉茶放了些桑葚,将葱白似的指甲染了颜色,姜芙抠着指甲沉默起来,余光瞄着一侧的钟元,犹豫良久才小声开口:“其实,我想离开京城。”
&esp;&esp;乍一闻此,钟元猛然侧头看她,虽猜到她是为何,却也仍多嘴一问:“怎么?”
&esp;&esp;姜芙心里纠结,念着待她这么好的钟元又有些心虚,甚至不敢抬头,只道:“我不想同他处在一处,京城是大,可只要他在,我心里就总是不舒服。”
&esp;&esp;瞧着她的侧颜,眉梢带愁色,可见这些日子不光他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,她在外也是一样。
&esp;&esp;心不安则万事不平。
&esp;&esp;钟元将眼睑垂下,把玩着手里的空碗细思片刻才又问:“你想去哪儿?”
&esp;&esp;这话足让姜芙意外,竟没想钟元不问她缘由,不作劝阻,只顺着她意单问她想去哪儿。
&esp;&esp;她轻眨眼皮摇头,“不知道,没想好。”
&esp;&esp;她只是不能容忍同崔枕安待在同一片天地,她听不得街头市面时常有人议论起他,说他多么英武,多么机敏,如何忍辱负重。
&esp;&esp;传言中的崔枕安似一座陡然耸立的高山,是林中独而秀的一棵参天大树,而唯有姜芙知道,他怀中那颗心到底有多狠多冰冷。
&esp;&esp;“所以你这么拼了命的学医术,是为了往后可以用此糊口对吗?”钟元好似独有一双慧眼,姜芙在他面前什么都遮不住,即便不说,他也都懂。
&esp;&esp;“治病救人是一件积德行善的事,我喜欢,也想做。”见什么都瞒不过他,姜芙也不狡辩,这种不言自明之感倒让她轻松不少。
&esp;&esp;“少时我的心愿便是在坊间开间医馆,不图大富大贵,只图医人救命。”他倒不想,姜芙的心境竟同他年少时的不谋而合,这让他心底暖然安慰。
&esp;&esp;这不免让他觉着,或他总有某些地方是可以配得上姜芙的。
&esp;&esp;“你既想离开,我不拦你,若你不介意,咱们一起走可好?”他眉目微微弯起,期待看向姜芙。
&esp;&esp;“真的?”原本还心虚的几近发慌的人一听他这般说,眼珠子圆亮,立即侧身抬眼瞧他。
&esp;&esp;钟元点头,“宫里的生活我也过够了,我也想去外面瞧瞧四处走走。”
&esp;&esp;原本姜芙还担心说起此事钟元会不高兴,或是觉着她忘恩负义,或是觉着自己这么一走了之辜负了他的心意,倒没想,他竟没有半分为难,反而顺了她的意。
&esp;&esp;这让她一颗举筹无措的心终能放下来,再没什么负担,可想一想到瞧钟元将此事说的这般轻易,她不免又忧惶起来,“只是医官使是可以随意离宫的吗?”
&esp;&esp;宫内御药房上至奉御,下至药工皆为宦官,既为宫人,此生便再不可能离宫,除非似先前的老医官,年纪太大而不能侍奉才能送出宫去。
&esp;&esp;对此疑虑好似钟元并不在意,他将手中空碗放于小几上,眼中飘过一丝狡黠,话说的很轻易,“连你我都能救出来,还有什么可难倒我的。”
&esp;&esp;“这些日子你且在家里好生学练医册,别太担心,一切有我。”
&esp;&esp;话虽如此,可姜芙总隐隐觉着哪处不对,今日的钟元,似与往常很不一样。
&esp;&esp;见她面露疑惑,钟元自知失言,不想就此话题再谈下去,而自怀中掏了一只物件出来递到姜芙面前,“这个给你。”
&esp;&esp;“这是什么?”姜芙伸手接过,拿在手里的是一方帕子包的状物,将卷起的帕子解开,竟是一支铜身缔晶群青玉兰发簪。
&esp;&esp;“宫里尚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