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宪他可以动。但是一个刚刚退下来不久，在林业局森保科还有着莫大影响力，且关系深厚的老领导，刘会计惹不起。

&esp;&esp;本以为趁着晚上来，没人能看到，能稍微保全脸面。可是当刘会计父子二人从李宪家出来的时候，就发现周围邻里已经趴在了院墙上，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老李家院里呢。

&esp;&esp;在众人的目光之中，刘会计低了低头，快步走出了院子。

&esp;&esp;那大步之中，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刘会计送走了之后，李宪便直接将那两兜子装满了水果罐头，红肠和糖球的网兜拎了起来，还有之前自己准备的两个三角兜子，出了门。

&esp;&esp;“二，你干啥去啊？”

&esp;&esp;面对身后邹妮的询问，李宪老脸一红，“哦，我去张哑巴那看看。倒腾棺材加上后来做铁皮盖没少麻烦人家，过年了去串串门。”

&esp;&esp;邹妮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，心说那都给了工钱，怎么还带东西去？

&esp;&esp;不过儿子现在大了，家里年货倒也不缺，她也就没阻拦。

&esp;&esp;将想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的李匹一脚踹开，李宪扛着东西，就跟个圣诞老人一样撒丫子向林场西头而去。

&esp;&esp;张哑巴家住的还是土房，不过占地可不小——足足五间。

&esp;&esp;其中两间是住人的，剩下的两间用来装木料干活用。而之外的那间，就是给学徒预备的。

&esp;&esp;到了张哑巴家的时候，七八口人正在吃饭。

&esp;&esp;木匠这活儿是越到年节越忙，这年头家具什么的还没有现成买卖的。特别是林区，过年了想置办一些新家具，都得找木匠。

&esp;&esp;那充当工作室的土房里，三个铆接成型，但是还没有上漆的柜子正耸在那儿。张哑巴领着几个学徒就蹲在地上，啃着馒头。

&esp;&esp;见到李宪大包小包的进了屋，张哑巴站了起来，嘴里叼着半口馒头，笑的格外灿烂：“阿坝！阿巴阿巴！”

&esp;&esp;李宪哈哈一笑，“张大哥，最近挺好的？”

&esp;&esp;“阿坝！”

&esp;&esp;“挺好就行，挺好就行！”李宪也没管张哑巴是不是那个意思，在几个蹲在地上的学徒身上扫了一圈。

&esp;&esp;然后就乐了。

&esp;&esp;可能是张哑巴本身就是残疾人的关系，收的这些学徒也都不怎么健全。

&esp;&esp;一个后背高高耸起的驼子，一个戴着高度近视镜，夹咸菜都得趴在地上瞅的近视，一个没了左边胳膊的，一个没了右边脚的，还有一个戴着助听器的。

&esp;&esp;而在这些人中间，苏辉正端着一碗大碴粥，不住的打量着自己。

&esp;&esp;看到这套阵容，李宪砸了咂嘴，笑着看了看苏辉。

&esp;&esp;心说这整个一残老村的配置，就少年你这么一个健全人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。

&esp;&esp;跟苏辉用目光打过了招呼，李宪将其中一个三角兜子递给了张哑巴，“张大哥，过年了，也没准备什么，这东西你收着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坝阿坝！”

&esp;&esp;见张哑巴推辞，李宪手上使了使劲儿，“收着吧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。年后我们家得添置点东西，到时候你多给用用心就得了。”

&esp;&esp;听他这么说，张哑巴才呲着口大白牙，笑着接了兜子，放在了一旁。

&esp;&esp;见李宪的目光总停留在苏辉的身上，张哑巴无声一笑，指了指苏辉，挑起了大拇指。

&esp;&esp;指了指三个未完成家具上面美轮美奂的镂雕，然后拉着李宪来到了土房的窗子前，指了指窗子上那一排木头雕刻成的小人偶。

&esp;&esp;人偶尺寸不大，看样子都是用做家具的边角料刻制而成。有的雕成了孙悟空关公秦琼等话本形象，有的则是单纯的人物雕像。

&esp;&esp;李宪拿起了其中几个看了看，确实雕的不错。七八寸高的孙悟空，头顶的紫金冠花纹活灵活现。比这更小一些的秦叔宝，身上的明光铠纹路细腻如真。

&esp;&esp;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，是四个人物雕像。

&esp;&esp;不同于其他的话本形象，这四个半身的人物雕。其中一个，便是苏娅。

&esp;&esp;看着那虽然未曾着色，但是面部竟然与苏娅有七分像的小木偶，李宪看了看身后似乎有些害羞的苏辉：“看不